時間不夠是誰的問題

這幾年常會落入價值迷失的漩渦；常常似是而非，卻積非成是。

「長官們是要我草率地應付設計案？還是給我充裕的時間做嘗試，把設計做好？」初出社會的時候常聽到這樣的論調，聽起來很有道理。「時間不夠怎做得出好設計」是每個設計師都曾有過的內心獨白；時間不夠都是長官、客人沒有常識的無理要求。有一段時間我的確也是這樣想。

對於「時間不夠」這件事，在SOHO的那幾年經歷了很深刻的震撼教育；客人給了時間、核了報價，再來就等驗收。時間一到，驗收不過就是請不到錢或是依約賠償。客人不會因為你沒經驗先給教育訓練，也不會延後交期，更不會因為你熬夜趕工而多給錢或是降低驗收標準。沒辦法依要求把設計做出來是你的問題；速度是自己要練的，經驗是平日要累積的，客人不會希望付錢讓你練習。在記憶中，「沒經驗」只會變成丟掉案子、沒收入的原因，卻從來不會是爭取交期的理由。沒經驗接得到案子是燒好香，有問題牙咬著想辦法克服，熬過去下次就會有經驗。

一個老教授問過一個問題：普通車票價比較貴？還是自強號票價比較貴？這好像是個很白痴的問題，但在工作上，我們常常用相反的邏輯思考：工時長的人比較辛苦，應該多體恤。換句話說，普通車可以讓你坐比較久，應該付比較高的票價，這樣對嗎？火車這個比喻也很適合回應「究竟要接受草率的設計，還是給充裕的時間把設計做好」這個問題。時間到了就是要在目的地出現，要不就是有本事搭高鐵，只有辦法搭普通車就斟酌自己的時間早一點出門。沒條件搭高鐵又不想提早出門，天下有這麼好的事嗎？

不過，我想，很多打工仔都是盤算著用「沒經驗」來丟掉案子；要不就給我長時間，要不就別要求我，再不然你想辦法教會我；反正上班沒事好修行。感覺上，「沒經驗」是老闆的成本，不是自己的。或許這也是人之常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