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 feel my teeth

橫生智齒一直是個隱憂，但多年來始終抱持的駝鳥心態，打算跟它和平共處。直到最近，牙痛不得不拔，但給誰拔卻讓我傷透腦筋。

聽過太多拔智齒的慘痛經驗：老闆說拔智齒是他就醫史上最黑暗的三小時、同學說半夜流血不止掛急診，聽了就毛骨悚然。但事到臨頭，不拔又不是辦法。先前看過幾個牙醫，都說智齒該拔，但他們沒辦法拔，又不推薦醫師，只好自己另外找管道。

先是去了新台五路上麥當勞附近一間新開診所，設備看起來很新穎，但在候診的時候就覺得管理雜亂無章。牙醫帶著口罩，看不出五官，但一頭白髮應該是頗有資歷。看了看全齒影像，説智齒要拔。要拔我當然知道，問題是當下我牙齒在痛，他卻問我上次什麼時候洗牙。從沒遇過如此迅速且無感(完全不覺得有洗過)的洗牙；兩、三分鐘很"迅速"地洗完牙，期間不時戳到牙齦，於是牙齦也流了些血；他還問有沒有糖尿病或是服用抗凝血藥，心裡就在OS：如果戳牙齦還不會流血，那我豈不是鋼鐵人。

洗完牙，牙還是痛；因為洗牙非關牙痛，只是方便診所申請健保。牙醫說一般診所不會幫我拔智齒，但他願意花時間幫我拔，要我掛號分四次拔。阿彌佗佛，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咧！事後查了一下醫師經歷，原來是軍醫院出來的。回想以前帶阿兵哥去看軍醫的經驗，軍醫就是軍醫，去哪都一樣。

陸續問了幾個熱心的朋友，發現那些推薦的診所都要預約半個月左右；現在看牙齒都可以半個月前預知或是忍半個月嗎？最後因為剛好比較多人推荐北醫，所以就預約了北醫。有人說教學醫院很容易遇到實習醫師，但我自認為指定門診醫師應該沒問題。果然，我預約的醫生還是被"掉包"了。

一早先做初診的例行檢查，照了一張全齒影像就在診療室外面候診。奇怪，預約的時間差不多了，怎主任還在走廊上跟其他醫師聊X光片？更妙的是這時來了另一個醫生，拿著我的病歷資料招呼我進診療室。心想：大牌醫生可能都由助手先問診吧？後來開始做術前準備，一問才知道那個醫生不只問診，還實際操刀；這時診療室外還陸續傳來我預約的那個醫師的談話聲。

手術布都蓋到臉上了，只能心中默念阿彌佗佛，希望手術順利，不要也變成我最黑暗的一天。麻藥打了不少，但還是可以感覺到這年輕牙醫在我口中"動工"。感覺上，他的動作與力氣跟我拔舊家具上的生鏽鐵釘差不多，就差沒把腳踩在我臉上。但整體而言，除了中間補了幾次麻藥，，一切還順利。

術後我想看看這醫師到底是哪位，但收據上蓋的卻是原預約的主任醫師章，所以這個醫師對我來說還是幽靈。現在大醫院都這樣運作嗎？研究所裡研究生幫教授接案子、發表論文賺錢，教學醫院裡也是這樣嗎？

很多事都是老天注定的：千選萬選，觀前顧後，最後還是殺出一個意料之外的把我的牙拔掉了；希望傷口趕快復原。